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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皮尔的家门口有棵高大的黄葛树,树高19米,主干粗壮巨大,树形奇特怪异。它凸根露须,蜿蜒交错,树根像盘卧在一起的数条蛟龙,看起来遒劲有力。整个树冠枝繁叶茂,枝杈密集,把卡皮尔家半个院子都笼罩住了。
这棵树是卡皮尔的祖父在50年前栽下的,栽种时恰逢草长莺飞的春天。但令人奇怪的是,这棵树到了第二年竟然不在冬季里落叶,却选择在培植它的春天落叶。从那时开始,家里人便知道了黄葛树原来是有记忆的。
黄葛树有记忆这件事原本无关紧要,但却在卡皮尔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。原来卡皮尔一直在冷冻人体实验室工作,虽然经过他的手冷冻后又复活的人不在少数,但卡皮尔心里始终有个结。他认为,不论冷冻人体再复活多么成功,这里面还是有遗憾,就是人类的躯体和思想在冻结期间与世界完全脱钩,这期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白期,等他们被唤醒后根本赶不上现代社会的节奏,也不懂得新兴技术。冷冻人一复活即被社会淘汰,那复活又有什么用?实验又有何意义呢?
关于这个问题的解决,卡皮尔从几年前开始就瞄准了门口那棵黄葛树。他时常设想,假如将人体组织寄生在有着超强记忆力的黄葛树身上,通过第三方倒换引置系统将两种生物细胞暂换,并把黄葛树与互联网联通,确保它能实时接收并记下这个世界的变化。这样,人体可以按照黄葛树的生存所需和习性继续静态生活,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“植物人”。而这种“植物人”直接接触社会的正常运转,不会有重生后所谓的断层空白期,待若干年后技术发展到一定高度,便可以直接被唤醒,通过第三方倒换引置系统再一次和黄葛树进行细胞交换,从而恢复成正常人体组织。而黄葛树的超强记忆系统可以帮助人体记住所有经历过的事,这将让人类重生计划变得意义重大。
当这个疯狂的计划提出来后,居然有好多人跃跃欲试,卡皮尔选择了一位绝症患者。据医生估算,此人最多可以再活15天。而这位患者还不愿意和这个美好世界说拜拜,所以便想着将自己保存起来,待未来医学发达了再复活。
卡皮尔让患者签下同意书,按法律走完所有流程,便把此人推到了实验室。经过1个小时努力,患者顺利进入到置换装置。卡皮尔让助手将装置推到黄葛树旁边,开始在树和装置之间连接第三方倒换引置系统。一切准备就绪,患者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,卡皮尔果断按下电钮,机器开始运转,“呲呲”的电流在三方之间快速传输。大约20分钟后,置换装置里的患者已经消失不见,而黄葛树主干却增大了一圈,卡皮尔知道自己成功了,因为他在监听器里听到了黄葛树出现了心跳的声音。随后,卡皮尔为黄葛树接通了互联网。
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,17年后,医学超速发展,技术已经能够治愈那位患者的绝症,卡皮尔觉得是时候去唤醒那棵黄葛树了。卡皮尔照样让助手带上所需仪器,他们将第三方倒换引置系统连接在置换装置和大树之间,待完毕后便按下了电钮。此时倒换系统剧烈运转,电流重新响起,20分钟后那位患者已经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装置里了。卡皮尔赶紧给患者进行开装前适应性训练,然后带他赶去医院做安全检测。等来到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后他们惊奇地发现,此人17年来不但记忆未消也未中断,思维依然敏捷如初,而且身上的绝症竟然不治而愈!
(作者系科幻作家、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