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普时报实习记者 吴 琼
科普达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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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正阳在作讲座 (受访者供图)
在一段几秒钟的视频里,有着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,和一个身穿橘色衣服在过膝深雪中拄棍艰难行走的人。搭配上“我要上班呀,我要上班”的音乐顿时让前来听讲座的孩子们笑出了声。
视频中的人正是在为孩子们作讲座的李正阳,他身穿的橘色衣服是南极考察队服“企鹅服”,他确实正在“上班”。作为中国科学院南京天文光学技术研究所的研究员,他曾参加中国第28次和第31次南极考察,在南极安装了两台我国自主研发的南极巡天望远镜,为我国天文学研究获取了宝贵数据。
建设望远镜,观察和观测更深远的宇宙
“我学习的天文技术与方法专业,主要从事光学望远镜研制的工作。”李正阳告诉科普时报记者,“我们希望通过望远镜拍到宇宙早期的景象,浪漫一点说‘望远镜是记录时间的机器’。建设望远镜,能观察和观测更深远的宇宙。”
为了看更深远的宇宙,李正阳他们来到了南极。人迹罕至的南极洲是地球上最南边的大陆,那里平均冰厚2000米,已探测到的极低气温接近-100℃,自然环境极其恶劣。天文学家去南极做什么呢?原来,为回答“两暗一黑三起源”等终极宇宙问题,我国建立了一支强大的南极天文国家队,包括南极望远镜团队和南极科学团队。“南极的内陆高原是地球上最好的观星地,尤其是被誉为‘人类不可接近之极’的内陆最高点冰穹A。”李正阳解释道。
位于冰穹A的中国南极昆仑站是国际上离海岸最远的一个科考站,年平均气温零下56摄氏度,每年拥有长达3个月的极夜,非常适合做天文观测。“于是,我们去海拔4100多米的昆仑站安装天文望远镜,过程非常艰难。”李正阳打开了两次前往南极昆仑站的记忆,“单是从国内搭乘‘雪龙’船到达中国南极中山站,再从中山站驾驶雪地车赶到昆仑站,就需要五六十天的时间。尤其中山站到昆仑站的一千多公里,要经历地吹雪、白化天等极端恶劣天气,还要时刻提防车子掉进深不见底的冰裂隙里。每天都是吃速冻食品,往返路程五六十天不洗澡……”
“我们在南极建设的第一代南极望远镜,叫中国之星(小望远镜阵列),口径145毫米;第二代南极巡天望远镜,具有远程、可操控的指向和精密跟踪的功能,这也是国际上在南极运行的口径最大的光学望远镜;未来将在南极建设一个口径2.5米的光学红外望远镜。”聊到望远镜,“80后”李正阳眼神开始发光,语速也在不自觉地加快。
李正阳说:“在南极之巅仰望星空确实震撼,能看到许多之前不曾看见的画面,能够获得很多非常珍贵的数据,比如中国南极巡天望远镜曾于2017年成功探测到首例引力波电磁对应体光学信号。”
“因材施教”做科普,吸引更多孩子爱上天文
“我生长在大山里面,小时候活动范围也就方圆三十里,没机会接触到新鲜的知识和外面的世界。但当我长大后,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广袤和美好,我想让我的孩子和更多孩子都能看到。”从“每次做了新的望远镜就喊女儿看星空”开始,李正阳开始摸索给更多孩子做科普。
每次作讲座之前,李正阳都会认真准备,“不同年龄段的孩子,必须‘因材施教’。给小学生讲课,主要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;给中学生做讲座,主要是想点燃他们热爱天文的小火苗;跟大学生聊天,主要是想招收真正对天文感兴趣学生做研究生,只有发自内心地热爱才能做好这份工作。”
除了走进校园作讲座,李正阳也在线上“开课”。“开过几次直播,反响很热烈,弹幕有各种留言、提问。现在孩子的科学素质太高了,有时候能把我问出一身汗。”李正阳笑着举例子说:“有一次,孩子们问我‘假如我在黑洞边上的行星上造飞船,按照勾股定理搭起来,飞出去,是不是就散了?’‘牛顿认为速度是相对的,光速是相对的;爱因斯坦认为光速是绝对的,你认为呢?如果是绝对的,两个电筒一起开,光速是相对还是绝对?’”
面对孩子们的各种开脑洞,李正阳每次都尽力回答这些“十万个为什么”。“作为科研工作者,我也肩负科学传播、科学普及的责任,我想在科学和公众之间尤其是和孩子们之间架起一座桥梁。”李正阳说,“我以前听人说,教育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,一片云推动另一片云。目前,我们国家习惯仰望星空的人数还比较少。我多讲一些天文和南极考察的内容,也许就能影响更多孩子关注天文和南极。我想触动学生仰望星空的愿望,如果将来孩子们长大了和我一起去南极、高山远海建设天文望远镜,岂不是很有趣地传承?”